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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番外(7 /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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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姑娘虽为女流,却不逊男儿,当初西州能保住,多亏了她的大义。只盼上苍垂怜,莫再让她情路坎坷了。”

姜意不觉自己这话哪里有问题,就算谢初霁放下曾经,她也希望谢初霁能遇上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但封朔意味不明盯了她半天,突然说句:“朕学识也不差。”

姜意看着封朔,眼神是迷茫。

他是怎么突然扯到他自个儿的学识上去的?

封朔被她茫然又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一不发收回目光,闷头继续处理起奏章。

就在姜意以为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要被揭过时,他又道:“西州之困,朕也去了。”

姜意还是没懂他说这话的目的,只能顺着他的话茫然点头:“我知道啊。”

封朔:“书香世家没什么特别之处。”

姜意愣了一会儿,一脸难以置信道:“封朔,你不会是在吃谢姑娘的醋吧?”

封朔黑脸:“我吃她什么醋?”

姜意道:“我刚刚不就夸谢姑娘几句吗?”

封朔又闷声不说话。

姜意抱住他胳膊轻轻晃晃,“你怎么?”

封朔揉揉眉心,再看向姜意时,眼神柔和下来:“无事。”

他终究是无法对她启齿,听见她夸谢初霁的那些话,他下意识就想到了陆临远。

陆临远也是书香世家出身,满腹经纶,胸怀大义,同样在西州之难立大功。

心底突然翻涌起的醋意,叫他自己都觉着荒唐。

西州平定后,陆临远居功甚伟,但他推拒朝廷的封赏,继续在学堂里当一个教书先生,是无心官场、还是不愿再回京城这物是人非的伤心地,封朔不得而知,可凭着男人的直觉,他知道有姜意的缘由在里面。

他这一生,对什么都坦荡从容,唯独对她,因为珍爱到了极致,才总是担惊受怕失去。

但垂眸时,瞧见她眉眼里那一抹温柔,他心上所有的躁动不安都被抚慰了下去。

他是游弋于这世间的恶鬼,幸得遇见她,才终于活出个人样。

“姜意。”他轻声唤她。

“嗯?”姜意倚在他臂弯里,明眸半抬,槛窗外繁茂的绿树红花,都不及她半分姝色。

封朔俯首在她唇边偷了个香,把初搬入皇宫那晚在她入睡后说的话又一次说给她听:“遇你,是我三生之幸。”

六十载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

承德殿还是当年的模样,只不过姜意和封朔都已斑白了双鬓。

封朔是个好皇帝,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他用一辈子挑起了大宣朝,开创盛世,却也生生把自己的身体熬垮了。

来承德殿的太医一批批进来,又一批批离去,姜意至始至终都坐在床榻边上,握着他苍老干瘦的手不曾松开。

从他登基为皇,她们就一天也没分开过,但现在姜意知道,他要走了。

封朔年老呈暗灰色的眸子里只剩一点亮光,他视线紧拽着龙榻边上的人影,他其实已经看不清,却还是固执不肯挪开目光:“皇后,我要去了……”

姜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俯身躺下去,蜷缩进他怀里,还像从前一样,头挨着他的肩膀,五指死死与他相扣,眼泪快就浸透了他衣裳。

“别哭……你再替我多看这人世几年,我……先去那边,打点好一切……”他断断续续,说得吃力。

“下辈子,我来寻你……”

紧握在指尖的温度,终究是凉下去。

尖锐悲怆的哭声和厚重的丧钟声一同穿透了重重宫墙,风雪肆虐,天地镐素。

宫里当值的老人说,这一年的风雪,比历年都大。

姜意比以前更爱做菜,一天三顿不落,供奉在封朔牌位前。

已经继位的太子怕她累着,让她交给御膳房去做,她只是摇摇头,说:“你父皇爱吃母后做的。”

在封朔去后的第二年同一天夜里,姜意也去了。

伺候的宫人去给她掖被角,才发现她手脚已经冰凉。

她蜷缩着侧躺在床榻的一角,嘴角上扬着,像是安心睡在谁怀里。

姜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满脸泪痕从梦中醒来。

因为哭得厉害,鼻腔也堵住。

她摸索着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狼狈吸了一把鼻子,大抵是因为梦里的情绪还在,她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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