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1 / 2)
倒是平俊华仅凭剪影就认出了她,指着屋顶上的人呵斥:“赵一粟,这地方闲人免进,你来干嘛?!”
赵一粟耍无赖:“我没进啊,我晒晒太阳,太阳总不分你家我家的吧?”
随着角度的转变,唐执终于勉强看清了那个女修的模样。
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赵一粟,伏羲山的传奇女修,多次越级晋升,不到二十年便修上五品巅峰。
对于强者的渴望让唐执的眼里涌出些水汽来,他太想变强了,若是能像赵一粟那样强,就不用做一个只会在噩梦中反杀魔修的小丑,就可以真的拿起武器保护全宗的人……
平俊华懒得与赵一粟多争辩,他着急要把唐执带走,免得闹出更多的混乱。
也是这时候,一直紧闭着的屋门被从里拉开了。
刺槐单薄的身影走出来,他身上的污渍已经被法术清理干净,但破掉的衣衫还没来得及缝补,棕色的用各种材料拼接的衣服本就像打满了补丁,这会儿显得更破败颓废了。
唐执看到他,眼底倏而冒出浓浓的怒气,恨不得拿命跟他拼。
刺槐却只是平静地回望他:“我不是魔修。”
这还是赵一粟第一次听见刺槐说话。
他的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一遍。
“我也不是鬼修。”
“但你若是想见典秀宗的故人,我或许可以满足你这个心愿。”
说着,刺槐拿出了他的阵旗,阵旗上的鬼脸透着股阴鸷的气息,即便被午后的阳光照着,也驱不散上面的阴气。
“你要见吗?”
刺槐的眼睛对上了唐执的,声音压得更沉了点:“你敢见吗?”
人人都有心魔
你敢见吗?
唐执像是被这四个字狠狠扇了一记耳光,站在原地,脸上的血色极快褪去,看得人不忍直视。
师父、师娘、师兄、师姐……无数熟悉的面容从唐执的眼前划过,每一张面容都拼命诉说着什么,熟悉的声音一道叠着一道,构成了重重的声轨,压得唐执喘不过气来。
他敢见亡者之魂吗?
他配吗?
八品魔修突然出现时,唐执软弱得只会趴在地上做个软脚虾!魔修仅靠神识压制,就可以让他这个不足二品的修士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他是个软蛋!是个怂货!是个废物!
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他救不了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杀,死状凄惨,而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举起武器反击?
这些天他在噩梦中反复被折磨,他痛恨魔修,但更痛恨无能的自己!
他痛恨自己为何没有在过去的六年里好好修炼,为何总是缠着师姐讨要零食,为何总是磨着师兄带他下山,为何永远把师父布置的修炼功课减半执行……
他自以为天塌了有师父和师娘顶着,他甘愿在所有人的庇护之下做个没心没肺的老幺。
他甚至腆着厚脸皮,说别人的苦修都是想不开,都是不豁达,不如他活得通透明白。
哈,可笑至极。
唐执,你个蠢货,你敢见他们吗?
你配见他们吗?
你现在挥舞着大刀喊打喊杀,不就是仗着对面的“魔修”只是个三品,不就是仗着自己身在天行盟中不会被魔修真的拍死吗?
唐执……你简直无可救药。
平俊华:“唐执!”
唐执不明白平俊华为何要用这样凄厉的声音呵斥他,他的耳朵闷闷的,有点听不清周围的一切。
他踉跄着走了两步,想要捡起地上掉落的大刀,但那把刀被人用法术卷走了。
哈,看见了吧唐执,你弱到连自己都杀不掉,还想杀魔修?
平俊华眼中闪过危光,慢慢靠近唐执:“唐执,不要陷入执念……”他近乎惊恐地望着唐执的脸,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正在流泪。
流的是血泪。
殷红的血从瞳孔落下,划过他清瘦的面颊,触目惊心。
平俊华听闻修士心境不稳,将会陷入心魔,从此终生无法突破,宛如废人。
前几日的唐执只是极端痛苦,日日梦魇、落泪,但今日的唐执俨然变得麻木怔然,他的眼神、表情、动作……都透露着耄耋老者般的死寂和无望。
平俊华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一时间僵在原地。
在他身后的刺槐默默向前走了一步。
赵一粟听到了刺槐的叹息声,很轻,但却真实存在。
她看见刺槐用法术点亮了鬼面旗。
重伤未愈的他强行催动旗子,脸上闪过痛苦之色,但他动作不停。
平俊华觉察到法术的波动,回头道:“不可!”
刺槐的鬼面旗上的幻术,连王破虏那种强悍的体质都会被反噬,唐执只是个一品的低阶弟子,精神力连王破虏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若是直面刺槐的鬼旗,定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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