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1 / 2)
我那狗九尾狐都没有你这么能整活!
如今她学得精了,斩草连根都给烧了!
阴萝在诲问台了结了内鬼之事,经过廊架,撞上了她的前师尊。
无情神道手里环着两三枝青绿白梅,似乎无意从中路过,而在擦身之际,祂淡淡问了一句,“你说要诸天爱你,要无情无义吻遍神佛妖魔,是什么意思?”
阴萝:?
这是一个至上无情道该问出的话吗?
大约是小女君的脸色过于明显,祂带袖飘过,“无事,吾只是问问,反正你也胆小,不敢偷吃,忤逆却祸。”
阴萝:???
不是,祂是故意的吗?
此时,欢喜圣天。
郑夙叼起一根黑颈带,先揸起了马尾,绕着昆那夜迦游了一百圈后,他发现自己无事可做,这里是情欲之天,修得也是情欲之道,而他的通天之法,并不适用,甚至不适合修炼太上法脉。
他被困住了。
似缸池里的鱼,蛛网内的蛾,雨天下的暗苔,细碎又零散地困住了他。
——除了等她,他无事可了。
郑夙又抚过自己的双眼,冷滑的绸缎,是她亲自戴束,他已失明了一阵,从她堕神国至今,竟恍如隔世。影响他的并非是不能视物,而是不能视物带来的种种后患。
譬如。
他不再能观遍万物之机,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让自己永远处在最有利的高位。
譬如。
他不能再看到郑阴萝的所有表情,所有动作,所有意图,他总是要听声来辨别她的喜怒,猜测她的心绪。
郑阴萝本就是孩儿气一团,又很会翻脸,他与她做兄妹那些年,早就领教她的蛮娇手段,如今双方的攻守方位颠倒,她就愈发让他难以琢磨了。
欢喜圣天没有日月,连时辰都变得焦灼茫白,郑夙在一片静默中等待。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
风声都没有经过。
不知名的暗水,正一点点浸溺他的口鼻。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习惯了像兄长一般等待,那样稳妥而沉静的,不出错地,等待她放学归家,翘着小脚,扑到他的怀中,娇呶呶抱怨功课,等待她与玩伴游玩归来,兴冲冲向他分享着途中趣事,等待她情窦初开,将那九尾郎君牵到他跟前,笑嘻嘻说要跟他结同心契。
为什么他总在等?
为什么他总想着做到极致的完美?
明明要是顺着她,纵着她,他早就得到她的吻。
倏忽。
“当啷当啷——”
是她脚镯、手镯碰着肌肤的轻响,缠绵又脆响,刹那惊破他一池沉暗心水。
鱼吐了新水,蛾挣了新翅,暗苔被天光耀耀洗过。
万物开始复苏。
郑夙起身,衣袂飘飞,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阴萝刚进入圣天,迎面就被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撞倒,唇上是湿润又绵长的啮吻,抵死缠绵之际,竟是研破了唇心,腥味甜腻。
“祖宗!我认输!六欲天功也好,炉鼎也好,你怎样中意,怎样都好!不要跟我生气,要早些回来!”
我不等了。
等不及你长大跑向我,等不及你郑重学会爱我,你那么年幼又那么贪玩,总是学不会珍惜与长久,我若是不能成为你的永远,我的等待会有意义吗?
可此时,他等不了,等不了那一场最完美的相爱。
郑夙喘着细息,与她抵着唇。
“乖爹,外头有什么好的,早一点回来玩我不是更好?”
第五个火葬场
昆那夜迦坠着彩楼与重火, 细碎又密裹的吻遗在了每一处雪地,蜿蜒绵亘,仿佛从无离分。
阴萝脚踝轻摇, 响声冷冷, 但很快, 那一只风格硬朗的鸠血红刚玉镯被神祇哥哥摸着软骨,熟练脱了下来,随手给丢到了一旁。
“……嗯?”
她略微睁眼, 是湿润的雾海。
“郑夙, 你丢我脚镯做什么呀!”
阴萝是个小坏胚,她当然是明知故问的。
她的近神们都是她千挑细选的, 再也不是江双穗那种倒个洗脚水都能都倒她身上的小废物, 他们谨慎熟知她的爱好,为她准备的华服美饰都是鲜丽流烁的,没有一样不是灿灿耀耀, 偏这只鸠血般鲜红的脚镯, 线条粗犷,颜色也古暗, 适合权欲深重的高位者。
可它偏偏被精细打磨成了女君的脚镯,又被一双劲掌套戴到她的脚上,平添了那么一丝纤细多情的旖旎。
“那个小公狗给你戴的?”
高神向来喜欢用疑问的语气来表示肯定。
阴萝眼珠转着, 并不否认。
她倒是发现这些家伙们的癖好相同, 不管在她面前是什么身份, 是小父是哥哥是道侣还是臣奴, 都爱在她身上披挂他们的东西, 譬如颈饰,腰链, 缠臂金,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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