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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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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脚步轻松地离去。

那些有关利与弊的解释无人会听,便也不必解释,郑家都是自幼读书开智之人,道理无需旁人来讲,愿意想通,自然便能想通。

不愿想通的,他总也不能将那些脑壳一个个敲碎,把那根弦给拔了吧?

于这些人而言,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他们不再是被人仰望的士族子弟,他们将换上布衣,和寻常百姓一样劳作。由奢入俭难,或许会有人“不堪受辱”,被磨碎,甚至选择放弃生命,保全所谓风骨。

但能自己选择死去,在郑潮看来,也是一件好事。

能够做主自己的生死,亦是难得的自由。

而那些愿意活下来,懂得自力更生,不与逆境妥协之人,才是他郑氏先祖之风骨真正的延续。

士族衰落大势已定,纵不在今朝,却也必在明朝,如此局势下,偏郑济行事激进,又遇女帝欲将士族连根拔起绞碎之心甚坚,这已是他从前所不敢想象的“两全之法”。

这些族人们,将各自流散去,但诚如宁远将军所言,他们将如白日之星,看似不存,实则只是暂时隐去,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仍会熠熠生辉,延续河洛千年底蕴光华。

这就很好了。

郑潮心情甚佳,从未有过这般开阔向上的心境,他颓废多年积攒下的心力,在此刻充沛得好似要溢出来,一转头,瞧见墙根下蹲着只脏兮兮、毛发打结的长毛狗,都觉得手甚痒,想将之抓来狂洗一通,将它洗个干干净净,洗个焕然一新。

他是天生充沛者,一朝宛若新生,便想使万物也得新生。

郑潮当真走向了那只长毛狗,刚要蹲下去时,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郑先生!”

郑潮回头看,见是名身穿官服的年轻人,不由抬手施礼:“敢问大人可是还有未完的交代?”

却见对方摇头,也向他恭敬地施礼:“晚辈宋显,特来送先生。”

听得这个名号,郑潮露出恍然之色:“失敬,原是新科宋状元!”

寒门状元,随便拎个出来,那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郑潮再次向对方施礼:“还要多谢宋状元于京中为郑某说情之恩。”

“宋某曾得先生于草堂指点,敬佩先生为人,此乃从心之举,先生不必言谢。”宋显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眼神诚挚:“是先生让宋某知晓,天下士族也并非皆是藐视众生之辈,观凡事不该一概而论,管中窥豹。先生今朝在士族之间背负骂名,然此大义之举,功在千秋。”

看着眼前胸襟开阔的年轻人,郑潮谦虚笑道:“求存而已,宋大人谬赞了。”

又一番交谈后,宋显才问起他之后的打算。

听闻郑潮并无意入京求官,宋显微怔,只觉惋惜。

郑潮并不觉得值得惋惜,在他看来,圣册帝之所以有此一言,不过是碍于他如今在百姓间有些名声,出于体面,客套一句罢了。

若他果真巴巴地去了,之后会落个什么下场,且说不定呢。

再者,他再是大义灭亲,但若以此入朝求官,多少是沾了些不要脸,若哪日与同僚吵架,对方凡是祭出此事来阴阳怪气一番,必能将他死死拿捏。

他才不去自找这憋屈呢。

他固有想将一身所能献出之心,但也得先保住小命。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妨先苟一苟,且候来日。

反正他要活到九十九呢。

郑潮含笑道:“郑某无意朝堂,打算去各处游历讲学……”

宋显虽惋惜,却也知此等事劝说不得,叮嘱一番后,末了再次向郑潮深深施礼:“愿有与先生再见之日。”

郑潮:“四海风波涌动,朝堂亦风雨交加,你我各自保重。”

宋显应下,目送着那道自在的身影离去。

郑潮走了许久,才离开郑氏屋宅错落,足足占据了整一条街的长巷。

郑潮掏了掏耳朵,耳边终于清净,再听不到那些骂声了。

这些时日他也被一同拘禁在郑家,每日听着骂声,耳朵都起茧子了。

那些骂声甚是歹毒,且骂他的方式也很讲究,一人骂累了,便换另一人来,日夜轮值,不停地在他门外大骂。

骂他的嘴巴很多,可怜他就这么一双耳朵,每日每夜都塞着棉絮,才能勉强支撑到今日。

郑潮将耳朵里残留的细碎棉絮都掏了出来,边看向前方,在离开荥阳,前去游历讲学之前,他得先去个地方。

……

“伤势养得如何了?”

常岁安此一日跟着常岁宁,前来看望崔璟,却被崔璟先问了一句。

“养了大半年,如今全都好了!”常岁安答罢,才又询问崔璟:“大都督,您身上的伤可要紧?”

崔璟:“无妨,稍养些时日即可。”

“那也就是大都督您体魄足够强健,换作常人,怕是只能躺着!”曹医士在旁趁机道。

听着这见缝插针的奉承,崔璟无言。

他本要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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