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愤愤不平事(1 / 2)
&esp;&esp;大雪披盖着逐鹿原,像是柳十三铺卷的单薄棉被,深夜里寒气侵袭,毫无暖意。
&esp;&esp;无心睡眠的柳十三床榻上翻来覆去,然后望着房间里那盏摇曳孤火怔怔出神。
&esp;&esp;“陈玄都是神竭而死。”
&esp;&esp;“窥得三分圣人门槛的他强行破境,一剑入神引,之后又不计后果的汲取破境瞬间天地赠予的大道真意,数息之间便直破两层阻碍,达到神引上境。”
&esp;&esp;“他借机斩了天醒神将融。”
&esp;&esp;“也因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esp;&esp;“为什么?”
&esp;&esp;“原因很简单。”
&esp;&esp;“化劫境的身躯和元神终究是无福消受神引境的那份‘得天独厚’,何况还是抢来的。”
&esp;&esp;老酒头的声音回荡在柳十三脑海,一遍又一遍萦绕不散。眼前孤零的灯火里,仿佛闪映着陈玄都畅饮的身影。饮的是那遗憾的人间烟火,酒酣之后的狂诗绝剑,朝着柳十三展露一抹笑意。
&esp;&esp;柳十三掀开被褥起身,挎了舍己刀,披上衣袍雪夜里夺门而去。
&esp;&esp;少年心有郁结不得解,是那愤愤不平事。为狂诗绝剑陈玄都不平,为五行小庙疯魔棍不平,也为那逐鹿原城外一座座长辞青石碑抱不平。
&esp;&esp;柳十三找了师姐南宫九,寻了师妹松灵韵,唤了剑阁叶白霜和那五岳境地李长圣,拉着小和尚当愿顶着深夜的风雪将同伴聚集。
&esp;&esp;他的同伴有二十三人,齐聚在他的孤僻院落。他身形挺拔地站在二十三人对面,郑重其事。说他有一个想法,疯狂的想法。
&esp;&esp;“二十四年少,年少当有为!”
&esp;&esp;两日后的清晨。
&esp;&esp;逐鹿原方圆千里,天地茫茫雪白一片。一辆朴素的马车使出城门,踏雪留痕,朝北方疾驰而去。
&esp;&esp;驾车的男子腰间别着烧火棍,容貌平凡却沉稳坚毅,不是苏小凡又是谁?
&esp;&esp;东楚苏小凡驾车,那么马车里端坐之人自然呼之欲出,明王君泽玉和沈天心夫妇,领命镇守阴晦关天人涧。
&esp;&esp;“咳咳咳。”君泽玉的咳声总是时不时的响起,尤其是这种天寒地冻的大雪天,身形单薄的他看起来比那位九金兰里的弱公子叶惜朝病态更甚。
&esp;&esp;瞧见沈天心流露出无言的担心,君泽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无碍。”
&esp;&esp;沈天心说道:“怎么不带着小暖炉?”
&esp;&esp;君泽玉笑着说道:“用的久了,身体便渐渐地习惯了它的温度,效果反而日渐甚微。”
&esp;&esp;沈天心白了君泽玉一眼:“谬论。”
&esp;&esp;君泽玉幽怨似的叹了声气:“你总是不相信我的话。”
&esp;&esp;沈天心说道:“你又何尝不是?阴晦关,天人涧。明王陨,天心暗。我们此行注定是有去无回,你若肯信此箴言,也不至这般决绝。”
&esp;&esp;君泽玉的目光透过车帘边缝,隐隐可见前方白雪茫茫的一座座银川:“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esp;&esp;“什么?”
&esp;&esp;君泽玉说道:“当你凝视书上的某个字眼,会在不经意的刹那间对那个字眼极为陌生,再多看几眼,便有形非其形素未相识的感觉。”
&esp;&esp;沈天心点了点头:“是错觉。”
&esp;&esp;君泽玉问道:“是错觉吗?”
&esp;&esp;“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当满天星辰触手可及时,伸出手后才发现,原来的近在咫尺却依然远在天边。就像天意和大道,我思索良久,开始怀疑它们究竟是否存在。”
&esp;&esp;“想着想着,我的疑问便愈来愈多。”
&esp;&esp;“我在想命中注定是否是无因之果?到底是事在人为,还是成事在天?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你的天心算是天衍而生的大道四十九,还是难以捕捉变化万千的那个一?乱世劫是不可避免的劫数,还是由历史堆叠沧海化田的必然经过?人心隔肚皮,人性更加深不可测,真的能够被计算?我自称人间算,能预料将来的凉关四战,却始终看不透自己的结局。我是否一直被自己蒙蔽着双眼,从来都是一个懵懂无知的瞎子,掩耳盗铃嘲笑着众人皆醉我独醒?”
&esp;&esp;沈天心不可思议地瞧着君泽玉,相识相知至今,这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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