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册 第一章（全）人妖（3 / 5）

话。

&esp;&esp;“我不想欠你什么。”

&esp;&esp;奶奶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我不由涌上一股无名怨气：“你一定要理解成谁欠谁吗？如果是公子樱救你，恐怕你不会这么说吧？是啦，老子始终是个外人，是我多事！咱们分道扬镳，你回你的清虚天吧！”

&esp;&esp;甘柠真淡淡地道：“我立过血誓，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esp;&esp;“血誓，只有血誓吗？”我心中一酸，望着她清丽如雪、近在咫尺的侧影，我觉得一阵恍惚，仿佛隔了一层水雾在看她，越看越遥远。我忽然想起隐无邪的话：“清虚天、罗生天的十大名门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别说公子出生红尘天，就算你是清虚天、罗生天，如果不是出自名门，他们根本不会正眼瞧你。”

&esp;&esp;甘柠真沉默了一会，道：“是，仅仅是血誓。” 眼帘低垂，颤动的睫毛织出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esp;&esp;我的心越来越凉，声音也变得冷漠：“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死也好，活也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同样的，我也如此。现在的林飞，已经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了。”

&esp;&esp;放下床幔，我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扑通”，身后传来跌倒声，扭头一看，甘柠真趴倒在床上，又竭力坐起身，盘膝运气。

&esp;&esp;“你给我吃的补药太多了，好像增长了不少法力。”隔着我听到甘柠真低声道：“别让人进来，我要进化了。”

&esp;&esp;进化？进化！仿佛晴天霹雳，我一下子懵了！要知道只有妖怪，才会有进化！堂堂清虚天第一名门的门人，怎么会是一个妖怪？冲到甘柠真床前，我掀开床帐，只见一缕缕莹润雪白的细丝钻出她的肌肤，白丝缠成半透明的花瓣状，飞速覆盖全身。

&esp;&esp;甘柠真苍白的脸上，泛出妖艳的红润：“没想到吧？”她平静地道：“我只是个人妖。”

&esp;&esp;我心潮汹涌，甘柠真居然和我一样，半人半妖！天啊，要是被别人知道，她在清虚天一定没法混了！回风流雪般的仙子，转眼便会受尽嘲笑，就像昔日的琅瑛一样。

&esp;&esp;慢慢放下帷帐，我背对着甘柠真，低声道：“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esp;&esp;“其实——我不在乎。是人，是妖，又有什么打紧？”过了许久，甘柠真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愿碧落赋因为我而受辱。维持清虚天的第一名门，并不容易。”

&esp;&esp;我嗯了一声，她幽幽地问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是人类吗？”

&esp;&esp;我扭过头，冲她翻了个白眼：“你是人是妖，和老子这个外人没关系。”

&esp;&esp;她默然，随后道：“我要迈入末那态了，大概需要一个月的进化时间，才能飞升。”

&esp;&esp;我略一犹豫，道：“反正老子有空，在这里陪陪那些美人鱼也不错。一个月后，咱们再分道扬镳。”

&esp;&esp;“傻子。”甘柠真的声音像一根细细颤鸣的琴弦：“我，我，你，我是不会背弃誓约的。”

&esp;&esp;我回过身，她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垂露的一段耳颈，被床顶镶嵌的鲛珠照得宛如幽谷里的一抹细雪。

&esp;&esp;不知怎样的人，才能把这抹细雪照得更加清艳呢？

&esp;&esp;“我的母亲，是魔刹天的七窍雪莲妖。”甘柠真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她是被我的父亲遗弃的。”

&esp;&esp;“你父亲是？”

&esp;&esp;甘柠真凄凉地笑了笑，不再说话。我站在床边，望着墙上两个人的影子，胡思乱想。在屋外很远的地方，隐隐有海浪的声音。

&esp;&esp;“我想听你再说说，你是怎么和碧潮戈比拼的？”甘柠真抬起头，平静地凝视着我：“坐下吧，站着不累吗？”

&esp;&esp;我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说出这几天来的经历，包括碧潮戈和琅瑛的往事。甘柠真静静地听，时而微笑，时而惊叹，鱼纹银丝鲛绡床幔在她的侧脸颊映上了柔美的纹影。不知过了多久，我说累了，靠在床粱上，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甘柠真轻轻哼着歌，很轻柔、很温暖的歌，如同溪水上闪烁的阳光。

&esp;&esp;我在歌声里沉沉睡去。

&esp;&esp;醒来时，我发现自己靠在甘柠真肩头，赶紧站起来。她闭着眼，似乎睡着了。想了想，我拿起一件宽大的外袍，替甘柠真穿上。这么一来，即使被人看到，也不会发现她在进化。

&esp;&esp;“砰砰”，伴着敲门声，我听见龙眼鸡的大呼小叫。拉开门，我不由分说，给了他一个暴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