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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明天安排。”

贺知延低头将她抱到怀里,双手习惯性地向上,蓦然摸到了她的手心。

金属表盘被她的体温捂热,她双手握着表盘贴在自己的胸口,手指摸上去,能摸到项链细细的链条。贺知延动作一停,似乎意识到了她手心里握着的是什么东西。

芜茵常带在身边的东西无非就是那几样,都与纪珩有关。

房间内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触摸她的手像是抚摸到了一块尖石,将他手上扎出无数道小口子。他手指颤动了一下,低头看向她的背影。这样的问话注定会得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他沉默了几分钟,静静地看向窗外的雨。

“你们认识多少年了?”

他的声音像飘进窗的细密雨丝,芜茵不禁抬起了头。

意识到他指的是谁,芜茵握着表盘的手渐渐合拢。其实她从来没有仔细算过他们究竟认识了多少年,总之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春去秋来无数载。

因此她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静了片刻后轻声道:“快二十年了。”

上一次心平气和地谈论这些事还是在花园里,芜茵恍惚地记起他提到结婚的事情。

二十年。

贺知延点头,手指慢慢摩挲着自己的袖扣。将它们捡回来时,他有那么一秒在想或许有一天芜茵会像在意纪珩那样在意他,即使那一天会来得很迟。想到这里,他莫名地觉得自己有些可怜,看向她背对着自己的身体,低头沉声道:“茵茵,他在你心里好像是一个没有缺点的人。”

芜茵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聊起这个,最近一段时间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显得平静了许多。芜茵没打算说假话,她怔了怔,想起以前作为舍友的纪衡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那时刚上大学,纪珩只要不在封闭训练期就会跑到她们学校门口来。

他个子高,军训又晒黑了一点,站在学校门口格外显眼。

芜茵对纪衡解释,其实他也不算是没有缺点。从小到大,他都太黏着她——只要别的男生和她走得近,他就会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打破砂锅问到底。交往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危机感,看着实在有点矫情。

一个警校生,说出的最害怕的事情居然是——

“我怕茵茵不爱我了。”

纪衡听到这里,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芜茵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窗外的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身后的人没有再继续发问。他低头揽过她的肩,像往常一样将她抱到了怀里。芜茵的手被压得微微发麻,随后听到耳边沉重缓慢的呼吸,极痛苦似的,缓缓从耳边流过。

“茵茵,晚安。”

天气预报过后是晚间新闻,电视荧屏在漆黑的病房中发着淡蓝色的光。这一整层的病房都已经被空置出来,前前后后有六个保镖守住了走廊两端的两个出口。病房里只有新闻播报声和外头传进来的雨声。

贺亭抒靠在枕头上,轻轻动了动手腕上的束缚带。

“据xx新闻,根据xxx关于巡视工作统一部署,二十届xxx巡视的15个巡视组陆续进驻xx单位。今日中/央第六/巡视组进驻平江,xx动员会召开,平江市/委书/计常文遇主持会议并发表……信/访受理方式为……邮政信箱:东湖路a134号邮政邮箱,电子邮箱……”

电视里的主持人正报道着本地新闻,贺亭抒抬头看向电视中的画面,按动遥控器跳到了戏曲频道。

戏曲频道正在播放《锁麟囊》,薛湘灵端坐在花轿中训斥小丫鬟。病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保镖抬手为她打开门,房间内的灯也随之亮起。贺亭抒按着遥控器的手一松,被束住的手抓住了病房的栏杆。

贺亭抒的脸被蓬松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苍白的脸上只有嘴唇还有一点血色,像一支即将枯萎的玫瑰。芜茵在原地站着怔了几秒才上前,她对上她转过来的脸,贺亭抒的手掌便猛然一抖,声音从干涩的喉管里冒了出来。

“茵茵。”

芜茵低头,酸胀的眼睛仿佛在瞬间被风沙迷住。她坐到床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握住她的手,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做的巧克力饼干。她无视了那只手腕上缠着的纱布,声音停了停。

“亭抒,这是我做的饼干,你尝尝,”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块,轻轻碰向她的唇,“贺知延说你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所以我没有放太多糖。你尝尝味道可以吗?”

薛湘灵的声音犹如黄莺鸣声婉转,贺亭抒嘴唇动了动,含住她递来的饼干。

“亭抒,等你出院以后,我再做别的给你吃,”芜茵想起什么,从包中又拿出一份小的菜单,“上次你说你爱吃的菜,我都记下来了,等到你出院……”

“茵茵。”

她的话被贺亭抒轻声打断。

贺亭抒咽下口中的饼干,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张卡片。束缚带影响了她的动作,她有些艰难地握着卡片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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