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 第228节(2 / 3)
难见雪色的海城,出乎意料地下起了第一场冬雪。
比不得北地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海城的雪是极细极轻的。
它们飘飘渺渺地落,像沙尘,像粉末,还未沾地就化成了水珠,只印下薄薄的湿痕,聚不成皑皑的雪面。
凌晨,最后一道警报声终于停下。
楚云声和郁镜之出门,骑马踏雪,走过海城的一条条长街。
路过苏州河,河面的林木和石桥都已潮湿,对面的租界陷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只亮着一些朦胧的街灯。桥上划出了隔离区,通行的道路都被栅栏与铁网封死,有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士兵在把守。
大批的海城县百姓涌入租界,给治安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即使郁镜之留下了许多人手,又有九流会协助管理,那边依然有些混乱,至少,这些士兵巡逻的时间增加了不少。
天际又传来不甚清晰的轰鸣声,是东洋的侦察机。
马蹄哒哒地响着,渐渐压过了那轰鸣。
一条街比一条街更空,有些店铺或人家的门窗被寒风吹开了,砰砰地撞着。许多路灯不再亮起,错落的高低屋檐黑沉沉一片,在这样潮湿寂静的细雪里一眼望去,便犹如见到一座荒凉废弃的空城,人烟与繁华都已成过往,只余旧日缅怀。
再向前,临近海城边缘,大半的建筑都坍塌了,废墟随处可见,遗留着新鲜的炮火轰炸过的痕迹。
骏马发出唏律律的嘶声。
郁镜之勒马,帽檐与披风都披了层雪白的绒毛,他伸出戴着羊皮手套的手指抬了抬帽檐,轻声道:“到今日,我们认得已有一年了。我常以为是很久,不成想,却只是一年。”
“但也与很久没有什么差别了。”
楚云声停下,侧目看他。
郁镜之回望了眼身后,口鼻间呼出蒙蒙的白汽:“你还记得往年这个时候的海城,是什么模样吗?”
“爆竹声声,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张灯结彩。”
郁镜之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迎着风,微微眯起眼,好似便能透过这黑云压城般的漆黑无望,看到过往那些热闹非凡的景象。
哪条街上摆起了庙会,哪家门口放起了爆竹,哪间店铺散起了糖糕。男女老少,难得有这样一日,不管身份的高低贵贱,共同欢庆着除旧迎新,期盼着美好年景。
“今年注定不能有了。”
郁镜之笑了下。
他收回视线,甩了下马鞭,上前几步,赶到了楚云声身旁:“东洋军忍耐到极限了。你猜,他们什么时候会发动最后的攻城?”
楚云声凝视着前方,沉默片刻,道:“天亮。”
郁镜之喝了声驾,没再说话。
前方是土路,泥泞不堪,两人却用力甩了马鞭,齐齐纵马向前。
披风翻飞,泥雪扬溅。
跑了一阵,两人慢慢放缓速度,并肩而行。
前方就是这几日的战线,楚云声遥遥望着,伸出马鞭,拦了一下郁镜之。
他抬了抬鞭梢,指着黯淡的天幕,道:“看那里。”
“什么?”
郁镜之怔了下,摘掉军帽,抬眼去望。
楚云声呼出口白汽,带着笑,嗓音清晰而坚定。
“启明星。”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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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战役,又称海城事变,是民国八年华国与东洋进行的近代史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持续时间最长的战争,海城军民团结一致,以沪杭铁路沿线为界,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守卫海城长达三十六天。”
“有历史学家称这场战役为一战的延续,或二战开启的前奏……”
窗明几净的教室内,两块黑板拉开,内嵌的液晶屏幕播放起黑白的影像画面。
讲台上满头花白的老师微微弓着背,侧身讲解着今日的一节历史课。
下面一排排身穿蓝白色校服的学生或伏趴、或后靠、或端坐,俱都抬头听着。
临窗座位的一名男生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他对百无聊赖的历史课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倒是对涂鸦一下课本里的历史名人,对他们进行时髦的造型改造更感兴趣。收回装模作样、聚精会神的目光,他伸手在抽屉里摸了摸,摸出一绿一黄两支荧光笔。
翻动历史书,他熟门熟路地在这一课时的内容里搜寻着适合改造的对象。
突然,他掀页的手顿住了。
看着书页里印着的两张照片,他有点吃惊地张了张嘴。
好家伙,这个叫楚云声的和这个叫郁镜之的,是贿赂了历史课本的编纂组吗?
怎么这半本书里,别人都是老头老太太形象,再年轻,顶多也就是中年了,就他俩,风华正茂,一副二十来岁的模样,长相也是出类拔萃,简直比现在许多明星还要耀眼有气质?
这往同一页里的老头老太太们里一放,完全就不一个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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