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 / 7)
子女判归对方者,本人年龄35岁以上者,按大龄未婚职工对待,住单间房,35周岁以下者,与人合住单间房。惩罚条款订得更细,讨论花费的时间最多。夏坤对此有所顾虑,既然是福利分房,人们就都想享受,即便有些过失,你扣了他的奖金,他给你来个消极怠工,损失又是谁的?可不定又行么?要有人强占住房咋办?这在以往的分房时是有过的,而且就是强行长住了下来。得要定下:凡强占住房者必须强行搬出且后果自负,从强占之日起,视情节轻重单项或合并给予停发一年奖金、停一轮晋升职称、降职、给予行政纪律处分。必须得这样办!夏坤说,心里又虚了一股,能否斗硬执行?可也只有这么办,定了。这强占住房的事情总不能老没有个完,砍了树子免得老鸦叫。
会议下来,所有的与会者都精疲力竭,松了口气。但夏坤仍不轻松,因为跟着就要进行新一轮职称评定。这也是令人搔头的事情,难度在高级职称,名额有限,要评的人多,尤其是正高级职称的名额太少,老同志又多,有的都快要退休了,论学历资历也都够格,你说谁上谁不上?他自己也是完全够格的,考虑到自己正值中年,还来日方长,兼之又是评委之一,便只好不参加此次评定了。退出竞争,不介入利害冲突,别人总不好说我争名夺利了吧。
夏坤这样想着,不觉已登上9楼,走到了自己的住房门前。他掏钥匙打开屋门。
这是一套80年代修建的两室一厅居室,使用面积30多平方米,内饰远不如当今的年轻人装饰的那种宾馆式的豪华。客厅和卧室内,最为引人注目和惊叹的是那贴靠墙壁挨拢屋顶的巨大书柜和那书柜里面的放满的书籍。看着这书柜和书,夏坤心里就格外满足、快慰。此时,他走进屋里时,目光被餐桌上的一团跳动的烛火诱住了。屋灯没有开,这团烛火格外引人。那烛火的后面,是女儿夏欣那张甜甜的笑脸。她双手支着下巴颏,一双顽皮、稚嫩、娇气的眼睛扑闪着。
他惊诧。
“爸爸,把门关上,快坐过来!”女儿没有动,盯了他笑。
他返身关上门,放下公文包,坐到女儿跟前。“爸爸,你数数这些烛火。”
他看清楚了,跟前是一大盘蛋糕,小蜡烛围着“祝爸爸生日快乐”几个字。他开始数:“一、二、三……四十五。”数完,笑了,“我女儿真好,为我过生日。”
女儿也笑了:“我也没想起,是妈妈提醒我的。”
“呵,你妈妈,她来了?”
“她的声音来了。”女儿咯咯笑,“昨天晚上,你在实验室没有回来,妈妈打电话来了。”
“啊!”
“妈妈……”夏欣的两眼蓦然水湿,“妈妈在电话里哭了。”
“……”
“她听见我的声音有些哑,问我怎么了。我说,大概是咽炎吧,她就说,你爸爸给你开药没有?我说,没有,爸爸哪里顾得上我这点儿小病。我跟医院里不少医生叔叔、伯伯、阿姨都熟了,有病自己去挂号,找他们看。我这一说,妈妈就哭了,说都怪她不好。”夏欣说着,起身过去,捧过一束鲜嫩的插花来,“爸爸,是妈妈对我说了你今天过生日的!这是妈妈用电报发来的生日贺礼,今天下午刚收到的。”
夏坤接过插花,一支支插到花瓶里,取下花中的贺卡来看。烫金的贺卡上打印有贺词:“夏坤:我们曾经相约过,你的生日,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就让这束鲜花代表我的心,遥祝你生日快乐,小庆你生日愉快吧!秀娟。”
夏坤看着,很是感动。
那是在军医大学的日子,暑假的一个星空无云的夜晚。与宁秀娟同室的女学员们都回家探亲去了,整幢楼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42度的高温,好热,坐着也淌汗。室内的日光灯开着,飞蛾在灯前扑腾。她只穿了乳罩、短裤,躺在床上烦躁。那会儿,没有电扇,她就用了一把已裂了口子的纸扇“扑扑”扇打,汗水却依旧不止,打湿了凉席。她叫了夏坤留下来的,可夏坤却要和也进了这所军医大学的邱启发去乡下抓鳝鱼,是去邱启发的老家。说好去三四天就回来的,可是一去一星期了也不回来。这个家伙,他心里就只有鳝鱼,根本就没有她宁秀娟。今天是她的生日哩!想着,她竟涌出泪水来。夏坤,你就不要回来,去抓你的鳝鱼吧,到假期结束那一天才回来,不,超假几天才回来!让你在班务会上做检讨,挨队长狠剋,给你一个警告处分,干脆开除了你……哼,你别想我再会理你,我永生永世再也不同你来往了!她越想越气愤,越想泪水越多,汗水也直淌。
宁秀娟这样想时,听见了走廊内的脚步声,就更气愤了,看,人家回家探亲的人都回来了,你还不回来。
寝室的门窗敞开着,没有一丝儿风,整个世界活像是一个大蒸笼。热吧,再热些,把人热熟热透算了!乳罩、内裤都汗湿透了。敞开让你热,看能把人热死!热死算了。她脱了乳罩,用扇子狠扇,突然尖叫:“啊!个大男人,走开,快走开!”她见了军容严整浑身水湿的夏坤立在门前,一晃,不见了。
夏坤已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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