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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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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这会儿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抬头朝他望来。

见状,郁白没了伤感的功夫,毫不犹豫地加快了步伐,加速离开他们的视线。

他匆匆跑上一辆刚进站的公交车,等车子关门离站后,终于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车上人不多,他仓皇上车的动静吸引了几个无聊乘客的注意,有个年轻女生好奇地朝他看过来,目光在他与窗外的风景之间来回逡巡。

郁白忽略了一切外界的视线,低头翻看手机。

杂志编辑按惯例发来了催稿的消息,他正在写的故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如果昨晚没有因为小星星而失眠的话,本应今天交稿的。

后天是每月固定的交房租的日子,要不要趁机问一下房东,之前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怪声?

几个座位之外,女生一直盯着他看的动作,引发了她身边男友的不满。

“你老看人家干嘛?”男友酸溜溜地嘟囔着,“很帅吗?”

“哎你小声点好不好,你看窗户外面,有几个看起来很凶的男的,像是那种催债的,刚才是不是在追那个男生啊?感觉有点吓人。”

“没看到,关我什么事啊,你少看别人。”

郁白继续忽略一切外界的声音,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

如果问的话,理应如实说明状况,参考今天陈医生的反应,只见过一面并且知道他职业的房东,是会严肃对待协助处理,还是会认为他被写作逼疯出现了幻觉,是个棘手的租客?

他觉得后者的概率比较大。

“你什么态度啊!”女生的声音大了起来,“你看美女的时候还少了?”

“你乱说什么啊,我哪有看,你小点声行不行。”

“现在知道要小声了?还不承认是吧,我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私下加我闺蜜联系方式的事我不知道!”

一车人都伸长了耳朵。

郁白闭了闭眼睛,试图集中注意力。

如果暂时无法向外界求助的话,只能先靠自己探索出原因,在这个过程中,为了排除的确是自己精神异常而出现幻听这个微小的可能性,可以把严璟叫来作为旁观者。

严璟是他从小学起就认识的好朋友,一路走来见证了他人生中无数个戏剧性的瞬间,对很多事的接受度非常高,只是不算太聪明,所以帮不上什么大忙。

又或者,为了实现多年以来的人生梦想,他应该停止思考和探究这件事,也许今晚怪声就会消失,生活会恢复往常的平静。

“什么叫私下加你闺蜜,我那是找阿玲帮个忙而已,是工作上的事,你听我解释……”

“啊?你还加了阿玲?!我说的是莉莉!!你到底加了几个,不对,你到底要干嘛——”

……算了,从来就没有什么平静。

公交车里的情侣吵架内容愈发狗血,围观乘客们听得津津有味,连司机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车速。

一片鸡飞狗跳中,郁白面无表情地起身,在最近的站点提前下了车。

他还是走路回去好了。

希望这次走过的僻静小路里不会发生混混抢劫/路人昏迷/猫咪被困/不法交易之类的事,只是一条平静无聊的普通小路。

没错,上述的事例他全都不慎遭遇过。

所以郁白的人生梦想十分简单质朴:他只是想做一个最普通的普通人,拥有平凡到乏善可陈的人生,不一定多么和睦但不会过早分离的家庭,平淡地活够人均寿命后以一种相对正常的方式去世,括号,最好是自然死亡,括号完。

然而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总是出现各种各样无比戏剧化的事件,有时候是旁观目睹,有时候就发生在他身上。

走在难得平静的小路上,强烈的日光笼罩着郁白的发梢,呈现出一种蜂蜜般清透的浅棕色。

常有人问他头发染的是哪种棕,但其实它并不是染出来的颜色。

这是他人生中发生的第一桩戏剧性事件,所留给他的遗产。

这种天生的棕发遗传自他的亲生母亲,似乎是因为体内黑色素缺乏的缘故。

郁白没有见过她,但从父亲郁家平那里知道,母亲是个漂亮得足以做电影明星的女人。

她的人生也过得像部电影:感情受伤时外出旅行散心,遇到一个木讷但好心的男人,先是被对方少见的姓氏吸引了注意力,而后又为那种笨拙真诚的关怀所倾心,闪恋闪婚。

可惜生活不是童话,婚后的日子一成不变,照顾婴儿又实在令人疲惫,而外面的世界仍旧那么绚烂多彩,所以在某个忧伤的清晨,她哭着吻了吻儿子的脸蛋,带走了一切行李独自离家,只留给懵懂婴儿两滴眼泪,和一个大红唇印。

郁白的父亲则是个丢进人堆里就很难找出来的普通男人,外貌平平,不善沟通,做着一份刚够养家糊口的工作,唯一称得上优点的是踏实与肯吃苦,在妻子不告而别后,继续沉默地抚养儿子长大。

这样一个平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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