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3)
张云江也没有发现异样,而是称赞道:“郁航?好名字。”
他话音缓了下来,面露思索,似乎在浩如烟海的诗文里寻找着最恰当的那一句。
听到熟悉的话语,一直垂着头的小男孩终于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他,嘴里小声咕哝着:“臭毛病!就知道拽诗……”
原本已经想到了对应诗句的张云江,因着这个小小的声音停住了话头,他年迈耳背,没有听清,所以俯身温声问:“小朋友,你说什么?“
等他看清了眼前小男孩的模样,忽然发出了短促的错愕声音:“你……”
郁白的心因此提了起来,心头瞬间闪过无数种解释的方案,更是本能地看向一旁的谢无昉。
袁玉行幼年和老年的模样只有几分相似,应该不至于一眼就认出来啊。
……张叔叔不会被吓到吧?
要是因此脑溢血了怎么办?!
浅淡眼瞳里划过复杂难言的情绪,始终注视着他的谢无昉就轻声问:“出事了吗?”
同一时间,再次见到已故老友的袁玉行也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了!”
在几人屏息静气的等待中,一头白发的张云江顿了顿。
接着,他却只是用更加温和的声音,弯着腰讶然地问:“小朋友,你怎么哭了?”
“……”郁白这才把提起来的心放回去,松了口气,倾身对旁边的男人小声道,“没事了小谢,刚才差点吓死我。”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谢无昉微微一怔,也随他的目光一起,看向那些总是很难弄懂的人类。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男孩已经眼睛通红,豆大的眼泪将掉未掉,但仍反射性道:“别叫我小朋友!我没哭!”
今晚的灯光那样亮,刺得眼睛又酸又胀,他吸了吸鼻子,在死别后又重逢的老友面前,言不由衷地小声辩解:“我是撞到头了……都说了破桌子。”
异时10
其实餐桌的边缘并不低,不至于撞到头的,何况小男孩压根没有去捂脑袋的动作。
但黑亮眼眸里闪烁的泪光却很清晰。
俯身看他的张云江不明所以,有些迷茫地应声:“哦……好,你没哭,不叫小朋友,那该叫你什么?”
他问得随意,可袁玉行神情复杂地别开了脸,低声喃喃:“不是告诉你名字了嘛。”
“对对。”张云江连忙道,“郁航,是吧?”
在他浑然不觉有异的语气里,小男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是啊,好名字吧。”
“当然是好名字。”
被意外打断的话题又回到了名字,张云江先前想到的句子便脱口而出了:“有首诗里说,巨川思欲济,终以寄舟航。”
“这是一位古代帝王写下的诗,虽然不是同一个郁,但也是一句寓意很好的诗,小……小航,你知道这句诗的含义吗?”
“不知道不知道。”曾经每次听到他讲诗就头大的袁玉行,几乎条件反射地埋怨道,“正吃饭呢背什么诗!烦不烦!”
突如其来的蛮横话语,让张云江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你很像我一个老朋友。”
小男孩心头瞬间警铃大作,连忙磕磕巴巴地尝试掩饰,忙不迭地看向郁白求助:“啊,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好诗好诗!对吧?小——”
说话间,他猛地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好再叫对方小白,他现在名义上是郁白的侄子。
危急关头,小男孩只好放下身为老头的自尊,略感屈辱地小声道:“……叔、叔叔!”
闻言,本来也跟着紧张了一下的郁白,顿时忍俊不禁。
他还是第一次被老人叫叔叔。
好新奇的体验。
郁白笑着,心头悄然漫开几分唏嘘,帮忙转移话题道:“张叔叔,我都忘了请你坐下,真不好意思,你坐这边可以吗?”
“啊,没关系。”有些疑惑的老人因而分了神,“坐哪里都可以。”
等老人在小男孩对面的座位里坐下,郁白才和谢无昉一起并肩落座。
喧嚣的餐厅里,一桌桌人都在吃饭,不时有服务员端着菜上来。
害怕再露馅的袁玉行全程埋头吃饭,没敢再多看老友,最多是趁对方不注意时偷瞄,严璟也难得不跟他吵架了,默默给两个小朋友夹菜。
郁白和张云江闲聊着,时不时给谢无昉介绍一下端上来的菜。
何西则安静地捧着碗吃饭,同时似懂非懂地聆听大人们的对话。
周围热闹嘈杂,每当拔丝地瓜这道菜出现在服务员手中的时候,她都会好奇地凝望许久,直到终于有一盘是端到他们桌的。
因为,这道菜看起来实在是太夸张了。
巨大的银色底盘上摆着一个烛台似的支架,错落着伸出四个小碗,成团的白色糖丝宛如蓬松的蚕茧,从最高处的小碗倾倒下来,一层层铺开,一直延伸到最下面的金黄地瓜上。
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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