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1 / 2)
那朵白色的花垂着头,有些打蔫的样子,但已经没有血泪从花瓣上落下来。
“我做了梦吗?它明明在哭。”嬴鸦鸦从瓶子里抽出这枝花,递给嬴寒山。
那是与晚间从苌濯身体里涌出的莲花别无二致的花朵,非要说区别只是形体小了一些
嬴寒山接过花,愣愣地看了一阵,把它在枕边放下了。花朵轻柔地舒展开,好像有一股生命力回到它身上。
“苌濯是这样的花。”嬴寒山说。
“我一直以为是我看错,之前我在他眼瞳里明明看到过这样的花纹。那些花撕开他的身体,他的眼睛里流出血……啊。”
好像有什么被联系起来,一切都像是被丝线穿过的珠串般从满地杂乱中被一道提起。
苌濯惶惶不安时脸颊上的抓痕,他情绪激动时脸颊上流出的血,在那些时刻就是花在这副人类的皮囊里挣扎,想要撕裂它伸展出来吧。
骤然想明白了这一切,嬴寒山只感到一阵寒冷的虚无。
她太迟钝了,意识到得太慢了。
嬴鸦鸦低着头,好像没注意到阿姊情绪的变化,她伸手捻起那朵花,在嬴寒山面前比画了一下。
“小花?你是活的吗?能带我们去找你父亲吗?”
嬴寒山:……
“不,鸦鸦,我觉得不管怎样它和苌濯都不是父子关系。”
谁把孩子随手送人啊!
“哦……那这是什么?头发?手指?如果把这个插到地里,能再长出一个军师吗?”
可能是头发吧但是这么说的话昨晚苌濯不就是在噼里啪啦地满帐篷掉头发吗。扦插不可能吧!这个故事突然就富o江起来了啊!
嬴寒山被鸦鸦的创造性思维激得一个恶寒,刚刚的思绪淡了许多,嬴鸦鸦对她一笑,用拿来的那块布包好,把花递给嬴寒山。
“没事的,阿姊。”她说,“我会和你一起去找苌军师的。”
嬴寒山从她手中接过布包,低头看了一会。
“鸦鸦,我是不是个没用的阿姊?”
“什么是有用的阿姊?”她反问。
“就是,不会搞出这些让人为难的事情,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替自己处理这些难办的事情,不会……”
混沌中的情绪像是无形的手 一样伸上来,它们抓住嬴寒山的腰,攀住她的肩膀,那些眼球又开始闪闪发光,她再一次听到细碎的低语。它们喃喃着你好没用啊,你有什么资格痛苦呢。
然后嬴鸦鸦盖住她的手,整个人小鸟儿一样蹦到榻上,挨到嬴寒山近前去,用额头抵住嬴寒山的额头。
“不是。”
“我很喜欢替阿姊分担,我很喜欢去整理布置军营和人事,我很喜欢和阿姊背靠背肩并肩地站在战场上。我很喜欢喜欢阿姊的人,我也很喜欢阿姊。”
嬴鸦鸦的眼中倒映着那双金色的眼睛,她想,其实它一点也不像是猛虎的瞳孔。它像是盛满了金色酒液的琉璃杯,一尊一尊琉璃杯组成了辉煌壮观的高塔,散发着比拟黄金的辉光。
不断有人叠杯子上去,又从塔上取杯子下来。为什么没有人想一想给她施加那么多,从她那里拿走这么多,这座琉璃塔会不会倒塌呢?为什么这座琉璃塔还要为自己会倒塌而愧疚呢。
她的阿姊不应该这么自责,活得这么痛苦。
嬴鸦鸦轻轻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我真的很高兴,可以一直在阿姊身边。”
第188章 不欲见故人
云叆叇, 露未晞。
天刚刚明时营中散出了几队斥候寻苌濯,但都没有结果。他仿佛落在草叶上的露水一样,天一明就骤然消去了。
陆仁某红着眼眶叫了军正来请罪, 说都是因为自己向军师说了大将军的谈话, 才会闹出这样的乱子。
这样赢寒山知道苌濯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了, 他是想找她谈谈的。
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
如果没有陆仁某告诉苌濯, 赢寒山甚至有可能折在这次突发的心魔劫里,所以就结果来讲没办法太责怪这孩子。
但毕竟透露将军帐里的谈话给别人沾得上泄露军机的边,权衡再三, 赢寒山撤掉了陆仁某的亲卫职务, 把他发去涅叶烈。
原本低着头直着后背, 一脸看透也不怕的陆小孩听到这话就开始掉眼泪。
“我错了!大将军, ”他用袖子擦被皲得发红的脸, 被从煤堆里拎出来的小黄狗一样,“您别赶我走!我不做亲兵了,我还做斥候去……不然我做步卒去, 烧水喂马登城去!……您别不要我……”
赢寒山硬着心肠不说话,他扑地一声跪在地上, 还是在一边的几个老兵看赢寒山的脸色, 好说歹说以后大将军消气了他说不定还能回来,才把这孩子从帐篷里拉出去。
“阿姊真生气了?”嬴鸦鸦等到陆仁某和那几个亲兵走了才进来,赢寒山摇头, 放松了后背。
“没,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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