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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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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来。”他说。

赵五娘子趴在箱子边上,没声没息。

“你起来?”

他终于有些慌神,俯下身去摇晃她:“娘子?娘子?”

一条血线慢慢地顺着她的下颌落下来,蛇一样爬到了地上。

第194章 当我是谁?

赵五娘子躺在柜子下, 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乌宗耀爬过来晃她的肩膀,被血爬到手上的一瞬间又触电似地缩了手。

“你……你莫吓我,我不吼你了, 你起来?我给你赔不是了?你起来!”

他跪在那里, 愣愣地看了她一阵子, 哆嗦着手去试她的鼻息, 手还没触上去就哎呀一声向后张倒过去,自己也躺在地上了。

乌宗耀的脑袋空白了一会,只是下意识地蜷起来。这怎么办, 他杀人了?

他不是有意要杀她的, 怎么就这么凑巧打了她两下她就撞到了脑袋?他刚刚摸到了门路, 找到人给裴刺史送信, 这节骨眼里怎么能出这种事?

他闭了闭眼睛, 又闭了闭眼睛,好像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等他一会睁开眼睛她就好端端站在那里。

她还是躺着。

乌廷芝听到动静醒过来, 七八岁的小男孩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他腿边, 喊了一声爷。

看乌宗耀不动, 他又跑去扒拉赵五娘子:“阿母?阿母?”

乌宗耀立刻清醒过来,一把抱住儿子把他从地上薅起来捂住眼睛。

“别动你阿母!”他吼了一句,声音又低下去, “她刚刚摔着,闪着腰了, 这会腰疼起不来, 你再过去在她眼前晃,一会她就打你了。”

“去, 去,出去玩去,不许在帐篷里待着。”

他把儿子轰了出去,自己又瘫坐回地上,对着还没凉透的尸体发了一会愣,终于还是慢慢地爬起来,胡乱找一块帕子包住她的头,把她往被褥那边拖过去。

这不是个事情。一面拖,乌宗耀一面低低地对自己说,她不过是自己发火跌了一跤撞了头,又头晕自己去躺下了罢了。这之后跌坏了,自己躺着躺着死了,是与我没有干系的。我只要把那封信递出去,必能得了青眼,到时候遭了不幸死了妻又有什么相干?我既然是许了那小婢子把她带在身边的,这时候正好扶正她……

他把被子盖在她脸上,把信揣在怀里,跌跌撞撞地出帐篷去了。

晌午里,一个畏手畏脚的女孩在文官帐外站着,手里拿着一对耳环,噙着眼泪看站在那里的士兵。

“你纵使站在这里也没用,”挡住她的士兵不敢伸手推她,也不敢放她进去,索性就一直拿自己堵着她,“乌主事是特意嘱咐了不见人了,你不要在这里叫我们为难。”

乌如芸不敢回嘴,只是不住地摇头,把手里手帕包着的耳环向那士兵手中塞。他不敢接,她眼睛里噙着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了,沾得衣领上一块一块的深色。

旁边也有看不过眼去的书吏,停下来劝两句:“你何苦为难这么一个小女子?放她进去也就是了。”

“您大人家颜面大,您去通传!”这左右不是人的士兵反唇相讥,“乌主事就在里面呢,您愿去触这个霉头,咱是不拦着。”

说话的文吏叹叹气,也就走了。

“要不然你就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我去告乌主事知道,你也就不用进去。”

乌如芸不应,只是摇头,手里绞着被汗湿了的帕子。她从小就与母亲一同生活在内院,几个异母的兄弟都不常见面,要真让她和陌生男子说话,她是话都不会讲的。

但现在退回去也来不及了,她就像是被赶到了树梢上的猫儿,往上爬不上去,往下也下不来。

看她半晌不说话,只是杵在这掉眼泪,挡她的士兵也烦了:“让你说话也不说让你走也不走,还在这作甚?你再不走,那你当了细作抓起来关在牢里!”

他从背后取了枪在她脸前晃悠,她索索地直抖,但就是走,只是枪尖快挥到脸上时,才哎呀一声倒退两步。

退这两步她就觉得好像撞到了谁怀里,回头看到好像是男子的衣衫,立刻一个激灵跳开了。再抬头却是自家阿姊的脸,有些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她几乎要认不出自家阿姊了!那天在板车上只听到阿姊的声音,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今天见了她却好像隔了一辈子一样。

阿姊没擦什么脂粉,也没有涂口脂,耳环大概也有许久没有戴,两边的耳洞看着已经长死。

此刻她垂着眼目光沉沉地看她,眼光也不是旧日里阿姊有的。

即使如此,乌如芸还是在她露面的一瞬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抓着乌观鹭的衣袖,把脸埋了进去。

“长姊……长姊救我!”

在嬴寒山来之前,乌如芸一直在哭。

在赢寒山来之后,乌如芸不哭了。

嬴寒山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她面容和蔼态度亲切,她觉得十有二十是她一露面就吓着了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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