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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o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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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能猜到吧,”她说,“鸦鸦不会和任何人成亲,这只是为了选拔可用的人才。但你不觉得,在这堆人里选来选去,最后还是要把整个淡河府的利益和世家绑在一起吗?”

乌观鹭愣愣地点头,不停眨眼试图把自己飞出去的魂魄喊回来。

“这时候不限家世地选拔还为时尚早,即使我宣布任何人都能参加考试,最后选出来的还是这些世家子,而世家子和他们的家族不可分割。”嬴寒山看着半落下来的窗户,那里有一只很纤细的蜻蛉停在窗框上,金色的翅膀轻轻颤抖着,一副将要飞起来的样子。

“但有一些人我们是可以尝试分割的。”

嬴寒山微微前倾身体,在面前点了点,乌观鹭也前倾身体,想看她点了什么。

半晌,她才意识到点的是自己。

“出嫁,从夫,从子,死,这是一条被重复过很多次的单行线。”嬴寒山说,“你没有甘心赴死,你逃走了。这世上应该有更多不甘赴死而逃的人。”

“你曾经是世家女,你有办法接触到这些人吗?”

啊。乌观鹭发出一声很轻的气音,在黑暗中嬴寒山看到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不需要很多,”嬴寒山说,“我知道没那么容易。这次考试就是掩护,你趁着他们把注意力放在这次选拔的时候行动,能争取到一个是一个,她们只要敢脱离家族,沉州就给她们庇护。我所辖的土地上,任何世家都不敢违逆我。”

现在乌观鹭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笑了,但转瞬这憧憬的微笑就被迟疑替代。

她的手指抓紧又松开,眼光垂下去,仿佛在积蓄一股勇气。五秒,十秒,十五秒,那勇气终于攒到她可以开口的地步,她抬起头。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嬴寒山歪了歪头:“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因为这些都是我的党……党羽。”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她的声音骤然放轻,“如果我这么做了,我就会养出我的势力……属下养出自己的势力……不好。”

空气安静了一会,直到被嬴寒山的笑声打破。

“去养吧!”她说,“你能做到的话,就提前开始做吧。”

“观鹭,你以为我要怎么用你?”她站起身,“让你做一个过目不忘的功曹?做一个小城的县令或者一个大城的郡守?”

“不,不,不!”

“我们已经走上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以后会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事务。而你,要一直跟在我身后。”

“所以现在你不妨就去做,去学着掌握别人,去学着做他们的领袖。没什么大不了,迟早如此。”嬴寒山转过身,“另外,这次罢职,我会对外宣布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你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就应该用它做借口断掉一些东西。我没有要你断绝你的亲情,你和家人的往来,你把握得好分寸,对吗?”

那个金眼睛的女将站在窗前,天光从她的肩膀上越过,坠落在地,乌观鹭怔怔地看着她,慢慢伸出手去。

她可以得到吗?有人告诉过她她可以有更多欲求吗?她可以有自己的势力,她可以掌握更多的权力,她可以不紧紧攀抓着绳索,而是踏上这通往天空的高山吗?

有这样一只手来回应她吗?

那只金色的蜻蛉被惊动了,它迅捷地飞向将雨的天空。她向着嬴寒山伸出手,后者抓住了那只向上伸展的手。

“我会给你们更多。”嬴寒山说。

“所以你无须恐惧。”

第251章 锥入囊中

哇哦, 考官落马了。

在这个惠风和畅的月份,乌观鹭突然被撤职算是件惊动不小的事情。

有人暗暗嘀咕这个干着刺史活不拿刺史钱的女官可能是心有不平,所以舞弊的时候也收受了贿赂, 也有人说这只是大将军终于腾出手来整顿臧州的事情, 嫌恶她如今掌了太多的权, 借了个由头罢免她罢了。

不论怎么说, 尘埃已经落定。当那架青布马车辘辘地从官府离开时,许多隐秘的眼光也被它牵动起来。

嬴寒山没有给乌观鹭其他惩罚,甚至俸禄还是照旧, 只是去职反省。但是果真如此吗?那些目光的主人暗自忖度。

皇帝是不在乎手底下的人爱她还是恨她的, 效忠天子是一条金科玉律, 今天被流放明天被起用再寻常不过。但她嬴寒山不是皇帝。

她只是一位武力割据者, 一位实际意义上的诸侯, 她手下人没有必须向她效忠的道德限制,她也没有能掌控所有人的自信。

所以吃了一记敲打乌观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起用了,即使会, 也不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那臧州的这片大好沃土,该握在谁的手中?

它曾经握在谁的手中?

空气中有些泥土被打湿的腥气, 这轻柔的腥气惊起了还未醒来的虫蚁。某个微弱的信号正如这淡淡的腥味一样, 撩拨着世家子们的心。

嬴鸦鸦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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